2014年12月30日 星期二

「丁丁歷險記」裡的不合時宜

「丁丁歷險記」系列套書是我童年的美好回憶。
長大了,我給自己買了一套。
結婚、有小孩了,我期待有一天能和孩子一起讀。

等了好久,快四歲的大噗終於有興趣要我唸給他聽了,一起讀了第一本《丁丁在剛果》才發現,要一邊唸一邊過濾掉書裡那時代特有的「大白人思想」和不合時宜的生態觀念,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2014年12月24日 星期三

原來會遺傳……

每個星期二是大噗到救國團上課塗鴉的日子。
近日來難得的回暖且無雨,我們要到社區底下的公車站去等「撿客」的小黃,再走一小段路到教室。
雖說回暖,但下課時天晚了,母子三人的厚重外套還是得帶著,再加上大噗上課時,要讓小噗不無聊的繪本、貼紙書,還有不管去到哪都要備著的水、點心、尿布、揹巾,整個行裝不輸進京趕考。
臨出門,還想著要把兩天後旅行要用到的鍋具先放到車上,順道要把空瓶罐、紙盒拿去回收……
好不容易,該放的、該丟的都處理好了,邊走邊晃地到了公車站,我看到一個從幼稚園接孫兒的阿嬤,阿嬤像個小書僮似地,提著書包跟在不停跑跳的孫兒身後,一路苦苦追趕,轉頭正想跟大噗說「自己的書包就是要自己揹嘛」的時候,「喝!你的書包咧?」
書包還在家裡!
書包裡裝著的是上課要用的彩色筆、蠟筆和圍兜,書包沒帶上什麼課!
全副行裝只欠書包拖大拉小地爬上陡坡頂的家,拿了書包,再連衝帶跑地下到公車站,命休了半條,耗掉二十五分鐘,來不及了!不能搭車資三十五元的「撿客」小黃,只能搭車資一百出頭的正常直達小黃。X!
想起噗們的舅舅,小時候上學也忘記帶書包……原來會遺傳。

賴大噗的塗鴉課

左邊是老師告訴大噗怎麼畫,甚至是抓著大噗的手畫,完成度很高,主題也很清楚;右邊是大噗自由發揮,雖然完成度很低,但從媽媽的眼睛看,大膽奔放,精采多了!
左邊是太陽公公 右邊是小丑魚;左邊的)是尼莫在吃的魚,左邊的(是尼莫的尾巴

同是螃蟹,右邊那隻只有兩隻腳的是大噗真正吃過的三點蟹。
像我這樣「九怪」又太有意見的媽媽,碰到我的老師大概也很倒楣。應該也是自知如此,能自己在家做「媽媽老師」的,就不假他人之手了。
大噗去救國團上了兩個月的「塗鴉課」,大噗喜歡他的畫畫老師,但老娘我不太喜歡。


教學方式:

老師的教學方式先是帶著孩子閱讀一本書,當作該堂課的引導,因為只能在教室外透過百頁窗窺探,不知道實際是如何進行。但,接下來的就有問題了,老師會拿出兩三張顯然是出自老師本人手筆的作品完成圖,然後在白板解釋,比如:「在紙的中間畫個大圓」、「在周圍畫出格子」、「在格子裡畫小圓形」、「在小圓裡塗滿顏色」、「四邊角角不能塗顏色」等等,因為一步接著一步,指示明確,一個教室裡十出頭孩子最後的構圖都是一樣的,若真有事干主題能否明確呈現而孩子又無法畫得出來的關鍵構圖時,老師就會握著孩子的手畫出來。這個課程標榜的是針對三歲到六歲的孩子,但我實在是不認同老師用這樣的方式教這麼小的孩子「構圖」,反而從小就可以感受起、訓練起的色感,老師完全沒著墨,每個孩子的作品用色都很混亂。

「下次彩色筆要換一盒顏色多一點的」:

不到十堂的課,老師幾次要我換「配備」,但我實在是不想花那個錢,不是我捨不得,而是沒有意義的錢,一塊也是浪費。大噗本來的彩色筆是八色,色相環上主要的彩虹七色再加黑,老師說顏色能越多是越好,最少要十二色;我不是反對小孩用彩色筆,但彩色筆用的不該是它的顏色(大面積塗色),而該是它特有的線條感,用得好,甚至還可以利用這樣特性,創造出的特殊肌理或效果,就好像柳生弦一郎的《小噹噹》一樣;我也可以理解一個老師要帶十個三到六歲的小孩,不太可能儘情地使用水彩,但大可以使用蠟筆混色,要怎麼多彩就怎麼多彩;我不能認同的只是──不帶孩子領略色彩,只一味的要求其特色不在色彩的彩色筆要很多顏色。後來我勉強再給大噗一盒十二色彩色筆,裡面的黃色和綠色還是那種大自然裡幾乎不會出現的人工螢光色,唉。

「下次蠟筆要換一盒軟一點……」:

大噗用的蠟筆是最常見也最普通的PentelSKB或雄獅,在家使用時,不論混色、線條、大面積塗色都沒有問題,但老師請我為大噗換蠟筆,要軟、要顯色,最好像某個同學的韓國AMOS水蠟筆一樣,老師解釋,大噗的小肌肉還沒發育完全,所以下筆太輕不顯色。我覺得奇怪,跟老師反應在家是沒問題的。老師說那是因為在家的塗鴉用的是大動作的蠻力,但在課堂上畫得比較精細準確時,需要的是所謂協調性的巧勁,小肌肉還沒發育好,所以下手輕。我想進一步再問:「這年紀的小朋友肌肉不是……」老師沒讓我說完,顯然也是被這個問題給問多了,馬上就回答我:「小肌肉還沒發育好,不是什麼好壞,就有些孩子快,有些孩子慢而已。」廢話!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要問的是:這年紀的小朋友肌肉不是本來就還沒完全發育,為什麼要要求筆觸上的精細準確?這年紀的小朋友自有他特有的象徵手法去表現出他想表現的,是可以下筆既大塊文章但在表現上卻又精準到位的。

「為楨,有進步喔!」、「你看小朋友的作品,就知道我們的教學內容多麼豐富……」:

每次下課時或看作品時老師大概就是這兩句。我也聽過同班的家長問過老師:「我的孩子有進步嗎?」我想老師今天會這樣教,我們做家長的要負大部分的責任──家長付了錢,能不讓孩子畫點像樣或說得出名堂的東西來交差嗎?鬼畫符,在家畫就好。只是我不樂見這樣的「進步」啊!

撇開這是一堂美術課,其實它還是不錯的。一堂一堂地上下來,賴大噗知道點名要答「有」;他知道上課老師叫到名字要出個聲;他知道和同學們坐在地上聽故事時,腿要盤起來讓出更大的空間;他回家會高興地在蹲馬桶時突然跟媽媽講起當天課堂上老師教了什麼前所未知的新東西;他開始會觀察周邊的同學在幹麼,甚至會和同學說上幾句話;他會自己收拾書包。賴大噗還是有「進步」的;更棒的是賴大噗喜歡上課,很期待每星期的上課。

2014年12月19日 星期五

佔空間的中文繪本

為什麼中文繪本幾乎沒有平裝的?
很佔空間耶!
難道不知道現代人的居屋空間有多緊迫嗎?

2014年12月18日 星期四

語言實驗

對現階段的大小噗而言,語言是溝通的工具,不是一門獨立的學科。或者說對現階段的大小噗而言,沒有任何學科是獨立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在和媽媽一起過日子、一起玩的過程中學到的。
我給大、小噗台語、英語和國語。從一個媽媽的定位出發,語言不單單只是和孩子溝通的工具,語言是一個載體,承載了更多其他語言之外的東西。
台語是我們家庭的主要語言。在整體環境中,是三個語言最弱勢者,越是如此,越該強化,因為台語承載著身為台灣人的身份認同,是台灣文化的載體。我生養的大、小噗一定要是台灣人!
英語目前只限於是我和大小噗之間使用的語言。英語有著我對大小噗的期待,希望有一天大小噗放眼世界。以經濟和廣布程度著眼,英語當今世界最強勢的語言,但在每天所能接觸到的語言環境裡,英語帶著先天學習條件的弱勢,所以在台語之後、國語之前先給。
國語目前是大小噗所接觸的兩種(英語、國語)主要的書面語之一,也是大小噗和家庭之外同儕間使用的語言。國語的順位放在最後,不是因為國語不重要,沒意外國語會是大小噗成長、受教,乃至於立足的最重要工具,但因為身處的環境裡,國語最為強勢,更基於我做為一個媽媽對於本身國語使用能力的自信,我相信即使把國語放在最後順位,國語最終還是會成為大小噗使用上最為嫻熟的語言。
從語言或任何從我身上輸出給大小噗的東西,都反映了媽媽我是怎樣一個人,也透露出我對大小噗的寄望。
我對於語言順序的觀點和很多爸媽不同,甚至於我對細節,比如怎麼學習,我也很有意見。因為身旁少有佐證,我給大小噗的語文教育近乎實驗,這些個實驗,未及大小噗長成,我自己都不敢肯定成效,但這陣子再讀了一些關於語言學習的資料後,我有了一點信心──至少這實驗沒大壞處。
那就做吧!

2014年12月9日 星期二

再讀《全語言的「全」,全在哪裡?》後,說說我家大噗的語言發展

對孩子來說,語言不是一個獨立的學科,它是拿來使用的工具,一種溝通的工具──讓自己理解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理解自己。
大小噗們一直都處於一個三語的環境:台語、國語、英語。台語是母語,使用程度也最好;英語則苦於使用時機僅限於單獨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所以理解能力一直高於口說能力;國語本來是最弱的,但意料之中地後來居上,打從大噗開始覺得和別人一起玩比自己一個人玩自己的要來的有趣時,他渴望找「朋友」,幾次下來後,他已經建立起一套內在的規則,看到年紀差不多的就是要講國語,再加上大噗開始對書面語感興趣後,我已經預見了國語立於不敗地位。
大噗的字母還認得「哩哩啦啦」,但英語的使用方式是完整的,如同他的台語,只是語句上的錯誤比台語多很多。我不用Flashcard,也不用任何坊間特地編寫的英語教材,我只是給很多原文的材料(書、紙上遊戲、卡通),要想讀、想玩這些材料,就非把英語當成工具。
我身邊沒有像我這樣的例子,兩隻噗只是我對語言學的實驗品,人生的路很長,實驗結果還是個未知數;身邊反對聲音也不是沒有,尤其是在大噗滿一歲後到三歲的這段,語言能力(不管哪一種語言)都明顯落後於其他孩子時,阿嬤一直說我給的語言太多。我相信這樣的環境是正面的,但前例太少,讓我也不是那麼自信,還好這本《全語言的「全」,全在哪裡?》一直給我信心。
靜待觀察吧!目前為止,一切尚好。
再說說中文,打從大噗快三歲時指著我家微波爐上「天廚」兩個字問我「那是什麼」起,大噗進入了符號的世界,他知道符號是有意義的。一般符號(如搭電梯時的「上」、「下」、「開」、「關」等的三角形)、交通號誌(如STOP、代表雙向道的雙向箭頭、紅綠燈、國道標誌)乃至於數字、文字。
現在,已經認得0到9這十個數字的大噗,看到家裡印著1到9的投球擲準九宮格,就會伸出手指畫一畫,老娘我順勢就標上筆順箭頭。
在文字方面,大家都以為中文比英文字母難認,但環境讓大噗對中文方塊字比英文母還敏感,最近大噗求字若渴,要我讀給他每一面競選旗誌上的人名;等捷運時貫注全付心神地讀著地圖上的資訊:出口的「口」、七張的「七」、高鐵的「高」、公車的「車」,更不要提到處都是的數字;閱讀那種之前已經看圖看得爛熟的書時,只要聽我一字一字指著唸,一本書早唸一次、晚唸一次,連著唸個好幾天。
常常大噗興奮地喊:「媽媽,『山』耶!」「媽媽,『車』耶!」我看了半天遍尋不著,最後找到了,原來是「仙」、原來是「輪」!
依這陣子的經驗,我覺得認字不是不能教,只是「教」只有一成之效,其餘九成得靠環境和孩子本身,當我介紹了一個字給大噗,如果沒有給他一個豐富的環境(書、看板、車牌、DM、廣告等等任何載有文字的東西)讓他得以反覆確認,並體會到這個字在語境裡的用法和意義,任憑怎麼教,字是不會留在大噗的腦袋裡的。
再者,小孩學認字和大人想像的不太一樣。我家大噗認得「林右昌」的「林」但不認識「木」,還有一些我以為很難的字,比如「爸」、「媽」、「車」、「高」,壓根沒想到要教,但大噗就自己認得了。我想小孩認字應該跟需要度、常見(用)度有關,字形簡單與否可能不是重點。
一般小孩好像都是先學注意再學國字(至少國小的課程設計是如此),但事實上,大噗是先認了字,還沒注意到國字旁那個小到不行的注音。我覺得國語注音是個很吊詭的事,國語注音在真實的世界裡只存在在打字輸入時,甚至對我這個使用倉頡輸入的人來說,注音是不存在的,但很多孩子從中班就開始學,學到小二、小三,為什麼孩子要花三、五年的時間學一個未來可能用不到的東西?中文不是拼音語言,依據中文的造字規則,只有形聲字跟語音相關聯,用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六法來學中文字,都比用使用注音然後任意指定arbitrary地聯結字音與字形還要來得有邏輯。真要學拼音,應該也是從拼音語言──比如英文的phonetics學起。每個語種的phonemic & phonological awareness不同,但 phonological skills是可以相互參照應用的,舉一個爛例子,就像很多孩子學KK音標時底下標註注音符號一樣。英文是拼音語言,英文的phonetics關係著拼字,掌握得好就受用一輩子。所以我打算讓兩隻噗從英文phonetics入手,然後該學注音時再學注音吧!童年時間何其寶貴,注音,我把它放在很後面的順位。

2014年12月3日 星期三

楊宇帆【比一箱鳳梨還重要的事】

不然誰該參與政治?精英?權貴?既得利益者(希望台灣「安定」,最好不要改變現狀的那一群)?
政治是眾人之事,是每個人的事,不論士、農、工、商,甚至是一介匹婦如我者。
不參與公共議題,忝為公民。
選舉(支持或不支哪位候選人)雖不是唯一但卻是最直接、最明確的政治參與。

楊宇帆臉書全文【比一箱鳳梨還重要的事】:

老大哥
謝謝您的來信,很抱歉讓您失望,因您認為我沾染上了黑暗的政治。請原諒我必須得用這樣公開的方式回覆您,因為這不只是您個人對我的看法,而是兩個世代之間,長久以來缺乏溝通與傾聽,所導致難以跨越的鴻溝。
您說,政治很黑暗別去沾染,希望我可以好好待在『單純』的農業,但我以一個農業領域人士跟您報告,在我還是局外人的時候,我也以為農業很單純很美好,濃厚的人情味、無毒的蔬果、和樂融融的大家、都市所缺乏的敦親睦鄰.........然而,實際進入產業後,卻發現,產銷制度失衡、不合理的產業政策、良田不斷被徵收、地方勢力介入.....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外乎政治,光明與黑暗,盡是如此緊緊相依的並存。
政治,不外乎就是管理眾人之事;你可以不管政治,但是政治卻會來管你。然而,事在人為,黑暗的並不是政治,黑暗的永遠都是政治的掌權者,長久以來,我們被政客給愚昧,不斷的貶低個人的價值,讓人民看不見自己的力量,因為政客們知道,沒有思想的群眾,才好管理。
也的確如您所說,術業有專攻。我認為,技術層面上,可以花時間去學習;但是在價值觀的選擇上,卻很難用時間去扭轉,那早已根深蒂固,深埋在一個人的心靈,這是一場價值觀的選擇。如果對於現況不滿意,為什麼又要害怕改變。曾經,你們是那個時代的青年,推動著台灣往前走,我深深感謝;而如今,歷史只是重演,這個時代的青年,用自己的力量,領著台灣走向下一個世代。
站在是非對錯價值的選擇前面,也從來沒有中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貧富差距、居住權、言論自由、食物安全、國民健康.......這些都沒有討論的餘地,不過就只是身為一個『人』,所擁有的基本權利。我從來都不中立,只堅持去做該做的事,去做一件『對』的事,如同種出一顆安心的鳳梨送到你手裡。
最後,謝謝您很實際的建議,我當然也不想跟錢過意不去,但我知道自己所堅持的價值,會替我帶來更多,這也是我一路走來深深地體會。
我可以失去您這名客人,但我是不能失去自己的信念,這就是我的初衷。
謝謝您的來信,讓我確定還是當初的自己,得更堅持走下去,願您找到一顆中立的鳳梨。

楊宇帆因為支持柯文哲,被老顧客寫信嗆聲以後不買他的鳳梨,他沒動怒,但在臉書上寫明他為何關心政治的理由,文末還祝對方「找到一顆中立的鳳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