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髮院浮世繪

今天把賴大噗丟給老爺，自己揹著賴小噗到菜市場裡、名叫「髮麗香」之類的那種美髮院去剪頭髮。一進門，只見滿屋子的婆婆媽媽，一大群的歐巴桑們難得見到我這種眼生的客人，還揹了個小小孩，全都興奮了起來，我和小噗瞬間變成焦點。
從一大群年過半百的女人身上，聽不到「好可愛唷」那種不管長得是圓或扁、一體適用、不痛不癢的客套，歲月的粗礪早已把生活裡甜潤虛浮的部分磨光，剩下的都是入骨的務實。她們問我：「多大了？」「男生還女生？」「喝母奶，還是奶粉？」
她們一邊問，我一邊答；我一邊答，她們一邊投桃報李地輸誠回報。很快地我知道坐我隔壁那個正在染頭髮的有三個孫子，兩男一女；那個在內間洗頭的女兒也剛生，外孫和小噗差三天；還有在我後面背對著的那個，白天帶了一個喝奶粉的孫女。男人們用歃血這種體液交換的方式結盟；女人們用互道瑣事這種隱私交換的方式締交。還沒等到設計師來關照我「今天要做什麼消費」之前，我已經通過了「入會審核」，變成這群歐巴桑的「自己人」了，既是自己人，問題就越見深入：「妳自己帶的嗎？」「妳婆婆怎麼沒幫妳帶小孩？」「就生這一個嗎？」「還要再拼一個女兒嗎？」「妳怎麼沒想把孩子把保姆帶，自己去上班？」
像是時空錯置了一樣，2013年的美容院變成了五十年代鄰里婦人聚集洗衣的的溝渠石灘，而我像是那個新嫁進村子裡的媳婦。

「妳的奶一定是『ㄘㄨㄛ』奶！」一位說很久沒聞「紅嬰仔香」，自願幫我抱著小噗的阿姨這麼說。

「啊？」我很訝異原來我的奶可以是討論的話題，更訝異：「奶還有粗細之分？」

「不是那個『ㄘㄛ』，是『呷ㄘㄨㄛ（葷）』和『呷菜（素）』的『ㄘㄨㄛ（葷）』！」

「啊！」這簡直比看Discovery還妙！

「妳生了兩個，都還喝母奶，怎麼不知道有葷奶和素奶之別？」

「就不知道啊！」我一副願聞其詳的語氣。

抱著小噗的阿姨樂得有人討教：「妳看妳兒子喝母奶的長得這麼『定倒（有份量）』，這奶就是葷奶，如果體型比較『結（好聽的翻譯：精壯，難聽的翻譯：瘦）』的，就是素奶；還有啊，發奶要吃魚湯才有效的是葷奶，吃豬腳、花生才有效的是素奶。」
哇！我幾乎要五體投地了。真的耶！對我來說豬腳、花生都沒用，魚湯才是發奶聖品！

該怎麼說這麼一場遭遇呢？

在那個沒有FB、沒有Google的時代，在那個不會用FB、不會用Google的世代，群聚洗衣的水岸、菜市場裡的美髮院、美容院就是街坊女人們社交的所在和經驗傳承的講堂，是真的少了那麼點隱私，但還真他媽的有點智慧，一代又一代歸結出來的經驗談果然不同於網路上copy-paste的文章！

婆婆媽媽們，謝謝！小媳婦受教了！

賴府的味道

賴府肉醬麵和蔡同學的愛心雞湯，整隻雞才燉出這樣一碗喔！

無良的老闆要老爺星期天半夜十一點去上班，隔天星期一一大早要停爐斷電，老爺又一定沒得閃，很怕老爺一上工，要連做二十個小時，所以讓老爺午覺睡了個爽。醒來已是八點多，離出門剩不到三個小時，必須很快很快地弄出一餐來餵飽一家大小，那就肉醬麵吧！
不是第一次做肉醬麵了，多次實驗，調整不同參數：加蔥不加蔥、一罐肉醬或兩罐肉醬，但不管我怎麼做，老爺就怎麼嫌：「不是這個味道！不是這個味道！妳有空問問二嫂！」

討教了二嫂，二嫂聽完我的做法後，馬上問我：「妳有沒有加醬油膏？」

我搖頭。

二嫂指點：「這個麵重點不在肉醬，麵的份量就是再多上一倍也只需一罐肉醬，重點在醬油膏，而且－－」

二嫂像是要洩露什麼天機似的：「重點中的重點，醬油膏一定要用金蘭的。」

嘩！江湖一點訣，講破嘸價值。天機得參後的第一次賣場採購，老爺就親自帶著大少爺去醬油區裡提了回來，還很得意地跟我說：「我買了兩罐，還送一瓶小醬油！」

所以這次用的材料有：麵條250g、新東陽肉醬一罐、秘密武器－－金蘭醬油膏、牛肉碎片、前兩天切好晾在冰箱等著做酸辣湯的紅蘿蔔絲和木耳絲、還有一大把的蔥末。
我問老爺：「好吃嗎？」

老爺點點頭，沒說話，很努力地吃。嗯，我想這就是賴府的味道吧！或者說賴府的味道就是金蘭，老爺小時候應該是讓婆婆用金蘭養大的吧？然後二嫂再接著用金蘭養他，現在我接著用金蘭來養大小二噗。

遠征

手裡有張帳單，得到社區裡的便利商店繳款，於是……
1700：著手給賴大噗換尿布、著裝，賴大噗正趴在地板上推著火車跑，壓根兒不甩老娘，剛好小噗哭了，便先安撫小噗，順便換小噗的尿布。
1710：回頭再戰大噗，尿布才剛換好，褲子還沒穿，小噗又哭得呼搶地，趕快放下大噗，用「火燒厝」的速度，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後揹巾上肩，將已經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噗打包起來。
1720：黏在媽媽胸前的小噗不哭了，換大噗開始「靠夭」：「媽媽，吃！媽媽吃！」算了一下，離午餐五個小時，是該餓了，再算一下，離晚餐只有兩個小時，不現在就給些點心，晚餐怕要吃不下，趕緊拆了包可以邊走邊吃的餅乾給大噗。因為揹著小噗，我的左手得扶著小噗那尚未強壯到足以自持的頸子，我只剩下一隻右手和一張嘴可以用來幫那個正在吃餅乾，餅乾屑不停掉身上的賴大噗穿褲子、穿鞋子。在媽媽一連串「站好，扶著，腳抬高，不要動」不太見效的么喝中，在小噗因為被哥哥壓到、被媽媽擠到，極度不爽的吚啊聲中，大噗著裝完成。
1730：打開家門，等著電梯，才鬆了一口氣地想著：「總算出門了」，吃完兩塊餅乾的賴大噗說：「媽媽，水！」只好回頭給大噗餵了點水，並把水瓶裝進手提袋裡以防萬一，終於出了家門、坐上電梯，到了一樓，打開大門，啊！原來正下著看不見也聽不到的牛毛細雨，Ｘ！
1740：是可以不打傘的，但帶著小孩，想想還是上樓拿傘好了。傘拿了，再下樓，才又想到大噗不會老老實實地緊貼著我走，一把傘是要撐大噗？還是撐揹著小噗的我？唉！再上樓，三進家門，給大噗和自己再各穿了一件連帽外套。
1750：終於、終於出了門！小噗已然安穩地在媽媽的懷裡睡著了，大噗很高興地走走逛逛，一路上，跌倒了兩次，把褲子坐得有點濕，掉了三次餅乾，摸了白鶴芋刺刺的佛焰柱狀花穗，看了磁磚縫隙間竄逃躲雨的螞蟻，還在安親班門口目送了爸爸媽媽來接送的小哥哥和小姐姐。
1800：便利商店，達陣！小噗依然熟睡，媽媽我在櫃台繳款，大噗在玩具和零食的櫃位前和他熟悉的好朋友們打招呼，並一一向媽媽介紹。「媽媽，湯師士！」「喔，對，湯瑪士。」「媽媽，米叔叔！」「喔，對，米老鼠。」「媽媽，海寶寶！」「喔，對，海綿寶寶。」「媽媽，夢！」「喔，對，哆啦A夢。」
1805：走出便利商店，在大噗的堅持下，繞了好大一圈，確認了平日社區孩子們遊戲的廣場空無一人後，才繼續漫步回家。
1820：到家！
一件十分鐘不到就可以完成的事，我花了近十倍八十分鐘的時間才搞定；一段來回短短不到五百公尺的路程，我用了快一千字描述，卻還不及實際情況的十分之一瑣碎。
看了有了大小噗之後，我的俐落人生是……回不去了。
不過，也還好如此，身邊帶著兩隻噗，至細至微的事，件件做起來工程浩大，做不了幾件，一天就沒了，日子過得快得很！

賴大噗腦袋瓜裡的神秘運作

在湯瑪士小火車的世界裡：
No. 1 Thomas: Tank engine, blue, small sized
No. 2 Edward: Tender engine, blue, small sized
No. 3 Henry: Tender engine, green, big sized
No. 4 Gordon: Tender engine, blue, big sized
No. 5 James: Tender engine, red, small sized
No. 6 Percy: Tank engine, green, small sized
常出現的就這六隻，除了5號的James是紅色的不太會弄錯，其他五隻就是或Tank engine或Tender engine、或藍或綠、或大或小等三個參數的排列組合，雖然每一隻的車廂上都標明了號碼，但在陪賴大噗唸繪本的時候，不看文，猛一看圖還是常常弄錯，Edward叫成Gordon，Gordon叫成Edward，再不然就是反應不及，Thomas、Edward、Henry、Gordon、Percy等五個名字滿腦袋轉，就是不知道喊哪一個，倒是賴大噗能在一瞥眼的瞬間正確指認，並且糾正媽媽。我很確定車廂上數字對賴大噗而言還是一種無意義的符號，他只能從我在前面提到的外型、顏色、大小，甚至可能是我壓根兒沒注意到的細節去區分，到底賴大噗是怎麼達到連媽媽我也難以企及的精準無誤？我不知道，只能說那是小人兒腦袋瓜裡的神秘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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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色：加料剩菜之馬鈴薯燉肉、豆干黑白切、梅粉洋蔥彩椒、燙大陸妹

130418馬鈴薯燉肉 & 鱸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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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鈴薯燉肉

材料：牛肉片半斤、洋蔥、紅蘿蔔、馬鈴薯、敏豆、醬油、糖、酒

做法：除了敏豆外的所有材料一同燉煮半個小時，等上桌前再加入敏豆。

心得：我想這道料理一定是因為簡單又好吃，所以主婦常煮，煮久了就成了家常經典；我覺得馬鈴薯燉肉和咖哩飯根本就是兄弟，只是一個是醬油口味，一個是咖哩口味的差別而已。

鱸魚湯

材料：鱸魚、薑絲、鹽、糖、香油、蔥花

做法：水滾下鱸魚片、薑絲，魚肉熟成後起鍋前放入鹽、糖、香油、蔥花。

心得：簡單到爆，可以常做。這次的鱸魚是二嫂請魚販殺好、片好，還幫我分小袋包裝，很方便，學起來以後依樣畫葫蘆！

130416螺肉青蒜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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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肉青蒜菜飯
材料：螺肉罐頭、玉米罐頭、米、洋蔥末、醬油、酒、香油、青蒜絲
做法：螺肉取出切片備用，所餘湯汁同玉米罐頭（連湯帶料）、洋蔥末、醬油、酒、香油一起加入生米中，浸半個小時，放入電鍋，煮熟後加入螺肉片、青蒜絲翻拌均勻。
心得：

不難吃！

糊口一鍋料理越見精進，我想今天的螺肉青蒜菜飯已經將「有什麼就煮什麼」、「營養均衡有肉有菜有飯」、「零碎時間備晚餐」、「食材物盡其用」、「隨時可上菜」等原則發揮到極致了。
買菜一趟不容易，很久沒買菜，家裡的生鮮就只有擎天從宜蘭帶來的青蒜和上星期咖哩飯所剩下來的洋蔥，庫存裡有玉米罐頭和蔡媽媽給的螺肉罐頭，這下子蔬菜和蛋白質都有了，決定就把這些東西組合起來，把它們弄成一道「可以當一頓晚餐吃」的菜飯。
正常的燉飯或菜飯都是很「搞工」地把材料一樣一樣起炒香，最後才下米燉、煮，我沒那麼多美國時間，我只能趁照顧兩兄弟間偶爾的空檔，一次做一點地將材料整治備齊，最後再全部丟進電鍋裡煮。
一般燉飯或菜飯在材料炒好之後要加入高湯去燉、煮生米，蔡媽媽說螺肉罐頭的湯汁是精華，不能倒掉，煮「螺肉蒜」的時候一定要加到湯裡，我想玉米罐頭的湯也很鮮甜，所以這兩樣材料只再要兌點醬油、酒、香油和水就是現成的高湯了，既省工夫又不浪費食物。
由於老爺的公司越來越精實，下班時間越來越晚，常常還算不準什麼時候回來，一鍋菜飯就在電鍋裡熱著，等老爺回來了，再拌入怕黃掉的青蒜絲和怕爛掉的螺肉片，只要五分鐘就有熱騰騰的晚餐上桌等開動。
一個人帶大小噗兩兄弟，每天的吃、喝、拉、撤、洗澡、刷牙、穿衣、睡覺、遊戲看似平凡無奇，但對我這個做媽媽的而言卻是一場又一場的硬仗，兵荒馬亂中想辦法要把日子過得好一點，除了不能太講究之外，還需要很多很多的智慧。

Tender Engine V.S. Tank Engine

“It is dangerous for Tender Engines to go fast backwards. Tank Engines like Thomas don't need turntables; they can go just as well backwards as forwards.”

摘自Tenders and Turntables, The Railway Series No. 5 Troublesome Engines

當了媽媽之後，長了許多知識，以上就是其中一則。

蒸氣火車分兩種：一種把煤碳跟火車頭放在一起，叫做tank engine；另外一種有獨立的運煤車連結在火車頭後面，叫做tender engine。tank engine在鐵軌上前進和倒車一樣方便，所以用不著轉車台turntable；但tender engine倒車走不快，所以反向行駛時需要轉車台幫忙調頭。

130404彰化扇型車站的轉車台turntable；沒有蒸氣火車了，最老也不過就是柴油的，所以見不到tender了。

說明得再詳盡，理解得再透澈，又怎樣？不過也就是一則死知識，高鐵的時代了，誰還管蒸氣火車？
從前連人妻都還不是的時候，看到有孩子的朋友家裡滿坑滿谷的tomica，聽到他們假日時候追著火車跑，甚至因為小孩賴著不走，只好在平交道路口守一個早上火車看到飽，還笑他們誇張！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而且還是現世報！現在我家永遠有滿地的軌道，假日我們去彰化扇形車站玩，每天要讀的是Thomas the Tank Engine-The Complete Collection (ISBN: 0517187868)。想當初買這本書並不是因為我喜歡這個主題，更不是因為眼見於未明賴大噗會喜歡，純粹因為它便宜，A4大，3公分厚的精裝書二手價只賣兩百元，不買真是對不起自己！沒想到有一天我要為了賴大噗讀得這麼認真！

大噗與小噗

賴小噗像是沒蓋子的優格發酵瓶，不小心晃一下，就灑出一灘酸奶。

小噗換尿布時狂哭，媽媽正跟爆漿的黃金搏鬥無暇安撫，在一旁的大噗看了看，把手上的溢乳墊遞給小噗，小噗才兩個月不到，當然對大噗的好意亳無反應，這時大噗才抬頭看看媽媽說：「不要。」

當下我很感動，那溢乳墊可是大噗視之如safety blanket的東西，對大噗而言有著幾乎無可取代的安撫作用，雖然數量眾多，就算給了小噗一個還有其他，但總是心愛之物，看到小噗也需要被安撫時，能同情同理地願意從手裡給出去，我就覺得大噗很棒很棒。

當然大噗才兩歲兩個半月，物權觀念尚未建立，我不知道在分得清人我物權後的將來，大噗還會不會把手中的溢乳墊給小噗，但我知道大噗的個性是敦厚的，有大噗做為兩個孩子裡的生而為哥哥的那個，我很安心。

「弟弟啊～溢（乳）墊呢！」

「弟弟啊～拿！拿！」
「媽媽，拿！拿！」
「弟弟啊～」
「啊！面巾！」
「吐ㄋㄟㄋㄟ了嗎？」
「吐ㄋㄟㄋㄟ！吐ㄋㄟㄋㄟ！」

130408糊口臘味飯

糊口臘味飯
材料：肝腸與臘腸各兩條、米2.5杯、青蔥兩支（沒買到青蒜改用青蔥）、丸莊極品黑豆蔭油膏、味全XO醬油、米酒、糖

做法：肝腸與臘腸剪成小片後和所有調味料一起放入鍋中與生米同煮，電鍋跳起後再拌入青蔥絲。

心得：

賴小噗出生後，除了下麵、煮水餃之外，第一次整治晚餐，一切以簡單為最高原則，工序簡化到不能再簡。差不多的材料，做法簡化版的吃起來就是不比做法完整版的，比較糊，沒那麼香，也沒鍋巴的焦脆，本來的「黯然銷魂臘味飯」downgrade變成「糊口臘味飯」。不過有得吃就不錯了，不能挑。
因為大噗小噗兩兄弟還纏在手上，再加上老爺的公司又越來越精實，下班時間越來越晚，等老爺下班再煮根本來不及，要不想完全仰賴外食，就得好好來研究一下那種一鍋裡有菜有肉該吃的全下在一起，而且還不用站在瓦斯爐邊看著火候的菜色（以兩個標準，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餿水」）。
咖哩飯、馬鈴薯燉肉、上海菜飯、高麗菜飯……還有什麼咧？

關於爬山攝影

關於爬山攝影這回事，我總覺得風景是天地的，但與友同行的回憶才是自己的。
爬山的人多也玩攝影，一開始總因為山上的風景很美，但十幾年來山下看照片、放幻燈片時，大家的目光和討論的焦點總是在照片裡的人而不是美麗的風景。
當年上山拍風景，想拍得好，一要能揹，機身、腳架、一顆標準鏡頭、一顆拍風景的廣角、一顆拍花草蟲魚的macro，再加一堆偏光鏡等等的小東西，沒有十公斤嗎？二是要有錢，在那個底片機的年代，每一聲咔喳都是金錢的流逝；三要有閒，等天氣、等光線、等季節遞嬗景緻變換，一年有一半的時間要耗在山上。真的能揹、有錢、有閒了，包圍一下，萬中選一總有佳作，但又怎麼樣？拍到頂了，也不過是一張明信片，美則美矣，然後呢？
不是說風景照片不好，畢竟拍得好也不容易，但條件就是條件，不考慮成本，沒有不能到位的條件，再美、再好的風景照也不及與友同行山林的回憶來得珍貴，人說佛前求五百年，都不見得能得到一回眸，試想要如何地因緣俱足才能成就今日的回憶？

國小同學W說：「拍照是將重要記憶『製作成標本』的一種工具罷了。」我真是再同意也不過了，影像和文字只是一種載體，擷取我們生命的瞬間，讓吉光片羽化成可以再三回味的永恆。

恐龍和漂亮的人妖你選哪個？

「恐龍和漂亮的人妖你選哪個？」
摘自《深夜食堂1》之〈第6夜納豆〉

我不是男生，恐龍和漂亮的人妖對我來說不構成問題，但對這句還是很有共鳴，畢竟人生裡這種欲哭無淚的兩難無處不在啊！

突然想到，真正的人生遠比這個還悲慘。人啊！總在退無可退的情況才發現自己非面對這種兩難不可。話說要不是已經開了房間、上了床，怎麼會發現原來對方脫了衣服之後是個人妖或卸了妝之後是隻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