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府的平安夜

淫雨霏霏，連月不開，終於今天太陽露了臉，本來無事，只因深怕著辜負這久違的冬陽，下回再見不知何時，於是帶著賴肥出門閒逛。到了文化中心前，遠遠就看見衣著鮮豔的人群站在大門口，稍微一走近，一個面容和藹的婦人抓了一把糖給我。「耶穌愛你，祝你聖誕快樂！」

快樂！快樂！我和阿肥不是教徒，耶穌愛不愛我們，我不知道，但一個陌生人的和善的確讓我很快樂！

這是一個永遠少一個藉口可以跳出常軌之外的時代，所以人們透過商業運作開始過起了聖誕節，接著是美國人的七月半－－萬聖節，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可能也會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開始過起感恩節。

前一天才進了台北城，看到人家的辦公室裡擺滿了等著交換的禮物，插花了人家的聖誕趴，感受了上課族平日壓抑下的苦中做樂，其實這些事兒跟聖誕節一點關係也沒有，即使換了個名目，玩出來的花樣也是這些，就像是小學時的同樂會，三不五時舉行一下，至於到底是慶祝月考結束，還是慶祝運動會奪牌，一點兒也不重要。

儘管大街小巷濃濃的過節氣氛，但卻始終吹不進我心底，直到進了麥當勞，見到一群歡樂喧騰的男女，像是要為接下來的party養足精力似地大嚼，我才真正楞了一下，哇！又是聖誕節！

是啊！又是聖誕節！去年的平安夜，一樣的麥當勞裡，我挺著一個大肚子，吃著大份的薯條，一樣地見到一群準備要去party男孩女孩，身上不是穿著綠上衣紅褲子，就是穿著紅洋裝綠絲襪，活像一棵棵會講話會走動的聖誕樹。不管我們是不是教徒，不管聖誕節、萬聖節、感恩節我們是否過得理所當然，當下，青春少年認真看待每個時序節日的熱血，和著懷孕偷吃違禁品的快感，我確確實實地感受到節慶的歡愉！

回到文化中心，借還了書，出來門口，門口又換了一群人，雖然身上穿的是沈靜的藏青上衣和白褲，但人群之間的熱絡，不輸任何團體。打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熱情地對阿肥喊著：「哇！這小菩薩真可愛！」我問今天是什麼活動，他們說是歲末年終感恩會。

是囉！一年將盡，大家都開心！管你是信耶穌的還是信佛祖的，一年平安渡過，就該額手稱慶！我喜歡這樣！

回到家，老爺說明天休假，照例要到隔壁鄰居家喝個小酒，那就走吧！

再回到家，老爺醉倒昏睡，少爺準時兩點起來站二四的哨，凌晨三點阿肥送來大禮－－黃金滿尿布，好不容易清理完了，我肚子餓了，挖出一大包鱈魚香絲和賴肥分享，母子倆一邊吃一邊寫日記、玩玩具，老爺繼續昏睡。

這是賴府的平安夜，也是賴府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