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3日 星期三

說說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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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印象打從出社會後,每年中秋總會早早地到奇華買一個大的棗泥雙黃(近中秋奇華不賣單顆)。從來不覺得它便宜,從一顆近兩百吃到一顆兩百多,但廣式月餅就數奇華好吃,而且一年就放肆中秋這一次,所以殘殘咧每年都買。本以為賴府life只有我吃月餅,想不到賴大噗識貨,一顆奇華的棗泥迷你小月餅吃了四分之三,吵著還要,於是再切了一半的蓮蓉給他。喜憂參半,喜則有人共享,東西總是有人一起吃才更顯美味;憂是有人搶食,老娘我最愛的棗泥竟只分得四分之一!今年除了奇華,還來了六福皇宮的高貴月餅,本來擔心吃不完的,現在擔心吃不夠。慾求不滿,聽說美心的白蓮蓉是月餅中的一絕,肖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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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每逄中秋阿嬤的外家就會送來妗婆——呂紹堂舅公的太太自製的綠豆椪。有一年,吃他們的餅,不知道是咬到沒炒乾、炒透的肥肉粕還是切得太大塊的冬瓜,噴出一嘴油汪,濃濃的豬油臊味讓我那一口吐出來不說,還嚇得我不再吃有肉餡的綠豆椪。不敢再吃肉餡後,我只吃那種沒有肉餡只有綠豆沙的便宜貨(不跟大家爭還被笑笨),不過不妨我對綠豆椪餅皮的欣賞。後來月餅越來越多種,家裡的月餅開始出現蛋黃酥——這個我也很愛。我一直覺得蛋黃酥是介於台式和廣式的交界;它保有台式鹹甜fusion的味覺習慣;餅皮做得與那個蛋黃「酥」名實相符的才是佳作,餅皮做得不好的既沒台式綠豆椪餅皮的清爽層次(很神奇,但凡所謂的「層次」,不管中點還是西點如可頌,都是用油和麵堆疊出來的,理論上應該很油的層次在綠豆椪裡就清爽得很),也不像廣式餅皮的「沒有存在感」(不好吃,那最少也要做到沒有存在感);蛋黃酥的餡就很廣式,在烏豆沙或棗泥裡必然加了大量的油,方才能得那種綿滑細緻,這點是台式綠豆椪比不上的,綠豆椪的綠豆沙大概不是整個餅的重點,沒人在乎綿密,說是少了油的厚重感,但吃來鬆散偶有結塊,實在不如蛋黃酥,更別提那個「根本就是在吃餡」的廣式。蛋黃酥讓我開始學吃餡,其中棗泥餡讓我驚豔,除了甜之外還帶點隱隱的酸和幽微的香。我同意廣式月餅「根本就是在吃餡」,但餡也有高下之別,刻板印象覺得餡不就一味死甜的,那是因為吃了等而下之的貨色。九二一那年,我剛出社會不久,在新店上班,中秋節公司發了什麼餅,我不記得了,但我永遠記得那年我在公司的總機櫃台那兒,吃下第一口奇華棗泥的滋味。自此,每年近中秋之時,就要向百貨公司裡的奇華專櫃報到,只為買一顆被家人嘲笑「根本就是在吃餡」的廣式棗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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