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31日 星期一

老佛爺來渡假!

民國一百年一月二十七日在基隆長庚醫院生小蟑螂。蔡爸爸蔡媽媽還有賴爸爸在還沒進產房前就到了,生完了,賴爸爸和蔡爸爸看完了小孩,滿意地在晚餐前離去,留下蔡媽媽。
還沒生之前,蔡媽媽就擺明了要在醫院全程陪產,當時為了這點,我一直很有意見,住院期間,老爺有陪產假,還有醫院作為母子照護的後援,而且醫院又不是旅館suite,她來跟女婿搶那小小的陪病床所為何來?現在我知道是為什麼了,老佛爺當那幾天是上來基隆渡假的!
蔡媽媽鳳體嬌貴,禁不得風,受不得冷,來到基隆完全一個水土不服,不停地抱怨著天氣讓她頭痛失眠疲累,搞得一副虛弱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才是產婦咧!
或許蔡媽媽對天氣的抱怨一半為真,而另外一半則是一種統戰宣傳的技倆,不斷迂迴地傳遞著她的企圖:回台中坐月子!基隆這種陰濕寒冷的氣候不適合新生兒,所以回台中坐月子才是上算!但小蟑螂本來就是基隆的孩子,就是回台中坐月子,有一天還是要回到基隆的,況且剛出院最嬌弱的時候,蔡媽媽為了嫁出門的女兒初二前不可以回娘家的禁忌,都不給回台中非得留在基隆了,我看不出如果出院(1/30,最低氣溫攝氏8度。)那幾天,小蟑螂有辦法在基隆,大年初二之後有回台中的必要!
蔡媽媽暗示了老半天,沒得到回應,於是明著問我為什麼不回台中坐月子,是因為家裡的設施配備不好嗎?我說沒啊!老實說台中那個三十多年的老房子的確疏於修繕,不是那麼的舒適,但硬體設備絕對不是讓我不回去坐月子的理由,畢竟環境更差的地方有的是。
蔡媽媽絲毫不放棄繼續盤問,到底為什麼不回台中坐月子?突然間我深刻體會到被周處詰問第三害是什麼的鄉民心裡的Orz
最好的回答當然就是不要回答!蔡媽媽得不到答案,回頭去盧老爺。蔡媽媽跟老爺說,要我回去坐月子,其實是另有深意的:如果我回去坐月子,蔡爸爸和她之間就不會那麼劍拔弩張。女兒堅若寒霜地回絕她,就盼女婿能體諒她的考量,幫忙勸著女兒。蔡媽媽大概以為全世界都是笨蛋,這種事有需要私下軟言嗎?她那點心眼,認識久一點的都不難看穿。老娘就是這點還有妳,所以不回去坐月子的!蔡爸爸娶了歹某,禍延子孫,平時能不攪和就不攪和了,何況明知道蔡爸爸和蔡媽媽兩個正為了慈濟榮董的事鬧得不可開交,誰會笨到這個節骨眼回去坐月子?不回去的原因昭昭如雪,只有蔡媽媽不明白,我猜她是裝的!或許蔡媽媽真的覺得她婚姻生活裡的水深火熱,理所當然要得到全世界的體恤和同情的,包括那個要坐月子的女兒,所以女兒應該帶著剛出生的小外孫回去當她和蔡爸爸之間衝突的緩衝。
我覺得老爺很可憐,碰到這種丈母娘,只要老婆對丈母娘的態度堅壁清野,丈母娘就會去盧他。先是在我還躺在病床上,麻藥未退,一動也不能動的時候,蔡媽媽就已經多次違反不得擅入恢復室的禁令,三番兩次地來勸說母嬰同房會有多累,還搬出嬰兒室護士自己的小孩也喝配方奶的事來當尚方寶劍。你他媽的!誰像妳一點病痛勞累就唉得震天價響?誰像妳自已放棄哺乳,女兒就該跟妳一樣沒奶嗎?我不信一個母嬰親善認證通過的醫院敢在小孩剛出生那一刻就詢問要喝哪一家配方奶,評鑑不想過了嗎?我火大了,我吼回去:「在醫院裡,產婦最大,小孩的任何事,沒有媽媽簽名認可,誰都無法替小孩決定!」蔡媽媽悻悻然離去轉而荼毒老爺,看到不遠處的蔡媽媽不停地和老爺咬耳朵,一方面覺得老爺很可憐,但在另一方面,我心中卻有著一種慕容復以對方絕招致對方於死地的快感!妳當媽就了不起嗎?我也當媽了!
回到了病房,剛出生的兒子只要有個風吹草動,我不管當下有沒有奶,吃得到吃不到,就先抓來餵奶,我認為哺乳是母子之間共同完成的一件事,而這件事是需要練習的,趁著在醫院有人指導的時候母子倆要趕快學。頻繁的餵哺過程在剛手術完腹部還沒法兒用力的時候,每每要靠旁邊的人把兒子從嬰兒車抱到身邊。當老爺回家盥洗的時候,我身邊就只剩蔡媽媽,
在母嬰同室的病房裡,蔡媽媽比一個廢人還糟糕。廢人無所作為也就罷了!蔡媽媽不只亳無功能建樹,更糟糕的是只會出一張嘴。
蔡媽媽躺在陪病床上正要閉目養神,聽見小蟑螂因為找不到正確的含乳姿勢,失去耐性而哭鬧,於是她說:不吃,就讓他睡吧!好!沒問題!雖然是我兒子,但我認識他沒兩天,我也摸不清他的脾氣,只能摸索。於是蔡媽媽抱著小蟑螂拍了拍,小蟑螂不哭了,蔡媽媽把小蟑螂放回嬰兒車,自己也躺回陪病床要繼續睡,沒想到小蟑螂在嬰兒車上又哭了,已經躺得四平八穩的蔡媽媽不情願地從陪病床上起來抱起小蟑螂交給我:「還是讓他吃個徹底,要睡再來睡吧!」
一下子,我的火上來了。平心來看,這樣的反覆不能怪蔡媽媽,連我這個做媽的都還在摸索了,她這個做阿嬤的當然更摸不著頭緒,需要不斷在錯誤裡嚐試,但我就是火,因為我突然明白了她反對母嬰同室的理由:母嬰同室打壞了她遠離台中戰火北上基隆休養渡假的如意算盤。一個躺著的時間比產婦還多的陪產者,種種的言行只會讓我看到她的自私,實在難以聯想到她有著善意的出發點。
住院期間,我吃醫院的月子餐,為了避免餐冷掉了,要麻煩陪病的人再去幫我加熱,我總是餐一來就吃,吃完了滿桌狼籍,蔡媽媽看了不敢待慢,從陪病床上跳起來拿了空餐盒就要走,我說等一下,蔡媽媽只好回頭,讓我把擦完桌面的衛生紙丟進空餐盒後,轉頭又要走,我又想喊等一下了,但這次我沒喊出來,任由蔡媽媽去,我打算自己下床收拾還比較快一點,但才剛下床,就發現拖鞋被蔡媽媽穿走了,我只好打著赤腳。來一個像蔡媽媽的人陪產,我一個人可能還方便一點。我要的很簡單,我只是要讓陪產的人來來回回的次數儘量減少的狀況下,把我要住個幾天的環境弄得舒服一點。但蔡媽媽似乎對陪產這件事情的想法應該是有做就好,她並不想做到好。
老爺梳洗後從家裡趕來,總是看到丈母娘躺在陪病床上,有一次還看見到小蟑螂換下來的尿布連綑包都沒有,四仰八叉地攤放在嬰兒車裡小蟑螂睡不到的地方,老爺看看我,我看看一旁假寐中的蔡媽媽,然後彼此交換一個意會的眼神。沒錯!蔡媽媽永遠很累,永遠需要躺著休息!
有一天早上蔡媽媽來,見到隔壁床出院了空下來了,二話不說直接躺上去,也不管醫院才為了下一個即將入住的病人做完消毒,大概醫院再長一百個腦袋也想不到會有這種陪病的家屬吧!
陪產期間,蔡媽媽每晚回我家住,老爺留在醫院裡陪我,她真的把我家當做自己家,摸進了我和我家老爺的房間,還誇誇而談地告訴我,她在衣櫃裡看到了我有什麼樣的衣服,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在蔡媽媽的世界裡應該沒有所謂『他人穩私』這種東西吧!
終於要出院了,小蟑螂被抓進嬰兒室裡做出院確認檢查,等老爸老媽付完了錢才可以去領出來,因為是假日,辦理出院的時間有限制,等待辦理手序的時候,嬰兒室通知我們小蟑螂餓了,要媽媽下去嬰兒室餵奶,爸爸順便也要嬰兒室裡去簽一堆該簽的名,約莫四五十分鐘,我們回到了病房,發現蔡媽媽大喇喇地就躺在該是我躺的病床上,見我們回來也沒有起床的意思,整個人懶洋洋地賴在床上看著我跟老爺收拾行李,等我們都收拾好了,她才起床,動手打開已經封好了的行李,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動動嘴問一下什麼東西收了沒,活像是長官蒞臨視查。
忽然蔡媽媽很得意地發現病床旁的雜物櫃上還掛著一條沒收的毛巾,蔡媽媽問我。我解釋那條毛巾中間破了一個大洞,本來就打算帶到醫院之後不再帶回去。蔡媽媽顯得對於沒抓到我們的漏失覺得不痛快,但又不知道怎麼發作,總要說點什麼來挽回面子吧!於是她說了:「妳真是浪費,像這樣的毛巾,她都還在用呢!」說完就把那條破毛巾往她自己的包包一塞。好吧!妳愛妳就拿去吧!
小蟑螂似乎對於環境的變換不甚適應,一進家門就開始狂哭,蔡媽媽和賴大嫂兩個神精質的女人倒是同聲一氣,連我和小蟑螂四個人擠在小小的房間裡,高聲而緊張地討論著。
「他是不是太冷?」
「他是不是肚子餓?」
「他是不是尿布濕了?」
兩個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來,我一個也無法回答,畢竟我也才認識小蟑螂四天,小蟑螂拚了命地哭喊著,賴大嫂和蔡媽媽無從動手,只能出嘴巴湊熱鬧。我大吼了一聲,把兩人趕出小房間,剩我和小蟑螂兩個人在小房間裡,一個一個地確認過哭鬧的原因,換尿布餵奶,中間老爺回來了,看見一陣兵荒馬亂,被我趕出房間蔡媽媽和賴大嫂兩人相見恨晚,猶然在客廳裡還是聊得很大聲很開心,於是老爺把賴大嫂請上樓。蔡媽媽少了人跟她social整個人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等我安頓好小蟑螂,出來客廳整理出院行李時,她又像一灘爛泥似地躺在三人長沙發上,我跟老爺沒多搭理,開始忙進忙出。說真的,不能怪蔡媽媽,行李歸位這件事,就是她想幫忙也幫不上忙,只是她也不應該過得太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還問我們桌上的可樂果和開心果能不能吃!蔡媽媽解釋因為她很餓,沒錯,她是該餓了,美其名陪產,但早上混到十點多才到醫院,蔡爸爸打電話來要找她,才發現她人還沒到,人到沒多久,發現沒她的事兒反正早餐也還沒吃,所以十一點就去吃午餐了,難怪下午出院回家很餓!
趁著女婿出去買晚餐的時候,蔡媽媽再度問我要不要回去坐月子,答案當然還是不要,我跟蔡媽媽說她來基隆也幫不上忙,就當來渡假的就好,事實上她也真的躲避蔡爸爸來渡假的!這樣的攤牌她當然不爽了,本來預計隔天過午的車要回台中的,馬上問我最早的車什麼時候,我也不客氣拿了班次表給她。老爺回來後,她又再次跟老爺咬耳朵,要老爺勸我回台中做月子,說什麼沒在台中坐月子,她不放心。鬼咧!話都是妳在說,剛出院最荒亂的時候,老爺也要去上班,妳都可以因為一個狗屁倒灶的年俗,叫我一個人待在基隆了,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蔡媽媽不放棄,無所不用其極,她說鄰居大東紡織廠的少奶奶因為坐月子不小心差一點死掉……
我一下子也火大了。「我不回去就算了,妳不用詛咒我。」
我抓狂蔡媽媽也抓狂了,整個人『ㄉ一ㄩ』了起來。她說我說話刻薄歹毒。是啊!我承認,本來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她這樣說話,剛好而已!
我不想再見到蔡媽媽,小蟑螂抱著就往樓上衝,連眼鏡都是老爺幫我帶上去,我才想起隱形眼鏡還沒摘!
小蟑螂當天不知道是不適應新環境,還是被媽媽和外婆之間的緊張氣氛給嚇到,一反在醫院裡的安靜乖巧,整夜哭鬧,我和老爺也徹夜無眠,不到六點,我下樓燒熱開水燙奶瓶,便遇見一臉死人樣的蔡媽媽,拖著行李到客廳,還故意在我面前打電話叫計程車,我忙著小蟑螂的事沒空多理她,或者說就算我沒事我也不會想攔她,妳愛走就走吧!等計程車的時間裡,她還跟我說,既然我不怕濕冷,那櫃子裡那些她給我的羽毛衣圍巾她就帶走了,臨出門她還落話,要我就當是鄰居歐巴桑來借住。真是客氣了!鄰居歐巴桑還好處理,明明就是瘟神一個!
天矇矇亮,蔡媽媽拖著行李走了,否極泰來了!
另外說到那條破毛巾,蔡媽媽並沒有節儉刻苦地帶回台中繼續使用,反而塞在我的櫃子裡,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總之我還是把毛巾給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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